信封,似乎被人刻意藏在那里。
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我伸手抽出信封。接着,我往信封正面一看,上面印有『夕灯社』三字与那间公司的标志。信封已经拆封过了。
擅自看别人的信毕竟不好。正当我想放回原位之际,手上动作停止了。
「夕灯社应该是那间公司吧……」
发现这一点后,我的脑海立刻闪过与花城一同进入浦岛隧道时的光景。
花城她该不会……
好奇心与罪恶感在我脑中对峙,最后前者以些微差距获胜,于是我缓缓抽出信封内的纸张。
「哦……」
喀嚓一声,门打开了。
「抱歉,我洗得有点久……啊,那是……」
「啊啊,我正好闲得慌,所以借来看了。」
我坐在地上、背靠着床,举起手中漫画晃了晃,问道:「不方便吗?」
「不会。」她随即回答道。
花城穿着轻薄的吊带背心搭配短裤,衣着比以往暴露。光是和她处在同一个空间,我的心就跳得飞快。她坐到我的身旁来时,我更是紧张到极点。
我将读到一半的漫画搁在桌上,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尴尬,主动向花城攀谈。
「花城看的漫画也相当多呢。」
「对啊。意外_吗?!」
「是啊,毕竟你在学校看的都是文库本。」
「你观察得很仔细呢。」
「因为你很引人注目啊。」
花城小声地笑了几声,我的紧张则是稍微缓解几分了。
之后,我们开始闲聊。
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,比如喜欢的漫画、喜欢的小说、喜欢的食物之类的。时间有如浓稠的蜂蜜,盈满整个房间,持续并缓慢地流动着。
「我其实有父母。」
就在聊完以前玩过的游戏之后,花城突然说出这句话。
「虽然就不在家这层意义上来说,我并没有说谎,不过我还是要向你道歉,我欺骗了你。我的父母都在东京,他们两人非常严格,对于总是表现出反抗态度的我似乎感到很头疼。所以他们以更生为名义,把我流放到姨妈所在的这个地方。」
「竟然说是流放啊。」
我露出苦笑。
「即使流放地与陆地相连,好像也会使用流放一词喔。」
其实我苦笑的意思是,这里并没有偏僻到需要用流放来形容。算了,就别和她争辩这个了。
「我讨厌父母,他们盲目信奉没什么大不了的工作,轻蔑追逐梦想、选择走在崎岖道路上。我最讨厌他们了。可是,听到他们要把我送来香崎时,我仍然大受打击。即使我觉得自己分厌恶他们,内心深处还是无法彻底讨厌他们。我真像个笨蛋一样。」
花城自我解嘲。
「我带着这种可悲的心情来到香崎,有点陷入自暴自弃的情绪。虽然以前也打过架,但是被男人搁脸踢腹倒还第一次。老实说,那时候我差点就哭了。」
花城继续说道:
「可是啊,就在那时,塔野同学出现了……你还记得吗?我说我没有父母的时候,你是怎么回答的?」
「我当时好像回答……『那真好呢』。」
「对,既不是出于憎恨,也不是出于同情,而是自然说出口的一句话。我那时就想『啊啊,这个人远远走在我的前面呢』。这也是我放学后跟踪塔野同学的原因。因为我先确认,为什么你会说那种话。」
「……原来是这样。」
「虽然这样说可能非常不恰当……可是对于怀有许多问题、一点也不普通的塔野同学,我大概……怀抱着憧憬之情吧。」
花城裸露的肩膀,触碰道我的上臂。
她散发的芬芳想起,令我感到意乱情迷。
「塔野同学,你转过身来。」
我缓缓地望向花城。
让红的睑、湿润的眼眸、娇艳的红唇。
只见花城咽下一口唾液。
「我对塔野同学—」
「花城。」
我打断她的话。因为我有一种宛如用菜刀活生生斩断鱼头的不祥预感。
「什么事……?」
花城露出似乎颇为不满的神情。
我干脆地问道:
「你有在画漫画吗?」
花城起初一脸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表情。
我不禁不安地心想,难道是